浅谈花鸟画创作中的变与常—以元代花鸟画家张中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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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瑜

中国艺术研究院硕士研究生

摘要

对于花鸟画创作中的变与常的问题,首先谈到“变”我们先要定义“常”,我们可以把“常”简单的理解为传统,而“变”自然就是创新。在中国画的发展长河中,继承与创新是贯穿始终的话题。中国花鸟画发展有着两千多年的历史,经历了数朝,不断的传承与出新到如今多元化的花鸟画创作样态,如何基于传承基础上产生新的创造,在当代花鸟画发展中是一个不可回避的话题。张中作为元代花鸟画家,其作品即兼顾宋院体的精工同时又着重于笔情墨趣的发挥,呈现出兼美之美,不失为花鸟画创作中在“常”的继承与“变”的发展上巧妙结合的经典案例之一。


关键词

变与常 花鸟画 水墨 色彩

正文


对于中国画创作中的“变”,元代花鸟画所特有的“以墨代色”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元代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特殊时期,异族统治下前代辉煌一时的画院体质瓦解,画家的地位大不如前值得说明的是中国画的发展有其自身的发展规律,有其自律性。元代时期虽受异族统治,政治背景与时代背景等方面只是中国绘画史发展的催化剂,带有一定影响作用并不能决定艺术发展本身。此时的绘画由宋院体细腻精工的绚丽色彩转向了多表现个人思想与情怀的文人逸笔。

元代的绘画艺术可以说中国画史上的一个承上启下的转折点,它一方面继承了两宋时期的绘画传统,同时又打破了宋院体的绘画程式,让水墨语言展现了其生命力,为中国画的发展提供了更得的可能性。以花鸟画为例,元代的花鸟画其主要时代特征便是以墨代色,王渊、边鲁、张中、陈琳是这一时期花鸟画家的主要代表,在宋院体花鸟的基础进行变革与突破。而对于花鸟画创作中“变”“常”结合与运用,笔者认为张中是这一时期的突出人物。首先,在对物象的造型方面,王渊、陈琳、边鲁他们的作品还是承接了宋人对物象的尊重,笔墨服务于造型而张中花鸟画特点是工写结合的同时更注重笔情墨趣的发挥,即不抛弃“写实”同时也着重“即兴”,可以说真正实现了水墨的变革。张中的传世作品《芙蓉鸳鸯图》为例,在笔墨技法表现方面,画中的芙蓉花叶片直接大笔铺写,轻快流利水墨淡雅、质朴,墨笔渍染给予了叶片鲜活的生命力,叶边松散,任其墨色在纸面上自由渗透,真正做到了“一洗宋人勾勒之痕”同时叶脉浓墨工致勾写,岸边细小的野花、蒲草丝毫没有因其为点景而草率处理,芙蓉花朵双勾并按其生长结构点缀花蕊在逸笔表现的同时又不失宋院体精细严致的态度。在禽鸟造型方面,画中的鸳鸯造型在当时来看一种突破同时代画家王渊作品进行对比,王渊《桃竹锦鸡图》中锦鸡背部羽毛在技法表现方面虽已有“写”的成分,但整体造型偏于严谨、笔墨表现细致,笔下物象造型更强调物象的准确性,多承袭于宋院体的表现手法而张中画作中的鸳鸯造型已有了“夸张”的表现手法,鸳鸯头部简单一笔勾画,造型简洁,不做过多的笔墨刻画,鸳鸯大大的脑袋点缀一颗小小的眼珠,生动的表现出鸳鸯的憨态。这种“夸张”并不是肆意的对造型进行夸张,而是在符合物理基础上的夸张,师法自然的同时抛去了细枝末节的刻画,意象绘写却让人不觉荒诞,突出了鸳鸯本身的憨态更显鸳鸯的轻松自在。在色彩表现方面,鸳鸯鲜艳绚丽的羽毛尤为特殊,前代画家绘制鸳鸯时以其绚丽的羽毛特点进行细致绘写表现。而张中对于鸳鸯的描绘并未色彩上大费周章,而是笔墨干湿并用,以浓破淡,没骨直接染写,弱化了细节的刻画,以浓破淡的手法突出了鸳鸯羽毛的蓬松感,即突显了笔墨的表现又融入了自己笔情墨趣的发挥。

中国画的发展中,水墨是重要的角色一直贯穿始终,而元代花鸟画的发展将水墨从前代配角的基础上提升出来,色彩退而求其次。元代水墨花鸟画是在前人基础上的继承与创新,以张中为例,很好的演绎了花鸟画创作中的变与常。以水墨作花鸟画虽不起于元代,但在元代发展到了顶峰。是前人水墨经营的继承与发展,舍弃了宋院体艳丽的色彩,取而代之的是典雅朴素的水墨之风。正如庄子说“五色令人目迷,五音令人耳聋。”宋院体将绘画中的“理”与色彩表现到了极致,元代花鸟画家在此基础是大大增加了水墨的表现空间,着重于个人情思的表现,色彩退而求其次,实现了以墨代色”、“无彩胜有彩的艺术表达效果,即继承了前人工笔的精工细致,又在写意山水中吸收了丰富的养料,加大了笔情墨趣的发挥元代时期赵孟頫提倡诗书画印相结合,追求“逸品”时代风格。在继承前人的基础上,也走出了前人花鸟画的影响,开创了花鸟画的新局面。

元代花鸟画家张中,其作品在继承前人的基础上,加大了写笔的发挥,注重个人情思、笔墨发挥的同时,也着重于师法自然,着重于自然物象内在神韵的保留与逸趣的体现,在“常”的基础上发展了“变”,其作品呈现出兼美之美,丰富了花鸟画的表现形式,也为明清写意花鸟画发展开辟了新的思路。中国艺术审美特点有一概念为“熟而后生”。当一种艺术形式达到一种精熟的层次(唯恐差之毫厘,务求精工)一种极致时,就会返璞归真,出现追求简单、单纯、稚拙的格调。但是必须强调的是熟而后生中的“熟”是“生”的前提条件,没有先前的“熟”的积累和把握便无法谈“生”。花鸟画创作中的“常”与“变”的概念亦是如此,“常”便是对前人绘画技法、理念、思想等方面的学习与积累,“常”的积累、发展中进行的突破与改变,在发展的过程中又造就了新的“常”。“变”基于“常”,“常”又依附于“变”而得以传承。二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成为不可分割的矛盾体。

在如今新时代下对中国画的学习与发展,继承与创新有着重要的意义,“常”是“变”不可缺少的前提条件,“变”是“常”的升华与超越,二者相辅相成不可割裂。新时代文化语境下,花鸟画的创作对于传统的学习不应该停下脚步,同时也不要泥古不化,在坚守中国画本规律下,继承传统基础下进行创新才能迎来新的历史。

参考文献:

1】卢辅圣 主编,中国花鸟史通鉴·墨花墨禽[M].上海:上海出版社,2008:1-102.

2】李夏夏,元代花鸟画中的水墨之风[J].天津大学.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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